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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、樵夫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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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,傅八开口,然而起抱怨,问道:“啥日子?太难熬啊。”铁匠也不搭话,却问妻子:“真再无饭?”妻子道:“每人还半碗。”众人忙道谢:“够了,不敢再贪了。”可是也递上碗,就还要了半碗。半碗吃过,家人才退下,要去先睡。因此,众人重凝聚,集聚火塘,要方便话,也是难得的相聚。铁匠轻声问:“都柴呢?”傅八道:“仍在河底。”铁匠再问:“各人能挣几碗生面?”众人忙抢答:“谁知道呢。”也是不好意思,却也是没法清楚。徐山就解释:“天越冷,砍柴人就越多,也越难卖上好价。”铁匠叹道:“都难么,也才都要进山。”又问,“贩炭咋样?”周兴道:“没本钱么,借都难,干粮也备不起。”众人忙附和:“就是。”刘生娃却哭了,诉道:“昨儿来时,家里的粮全带了,也才三把炒面。就为这,妹妹受可怜,两天都不敢吃东西,偷偷替我省,是娘的,娘还病着。”张门柱也哭,他的娘刚死,才新埋,却是饿死的,但是还有媳妇,因此倾诉:“只怕是,媳妇也熬不过了。”于是泣不成声。人们就劝他,又不知啥,只好拍拍他,气氛就凝重了。铁匠才宽慰大家:“别难过,都会好,总要过去。”

    忽然,李生财打摆子,疼得直哼哼,叫道:“吆呵呵,疼,比雪地里还冷。”他竭力矜持,还是无法克服,就匍匐于地,直哆嗦。众人忙相看,也惊慌,铁匠却道:“冷就没事,是冷的延续,各人反应不一,他长了儿。”于是,众人放心了。铁匠转而问:“收柴过秤,还是高生智?”众人不满道:“不是他是谁?往往秤吊的老高,总想坑人。”高生财却道:“他也是替人办事,能由他?谁见过,啥时候他的头能替自己扛着?”刘生娃就质疑:“他不是甲长?”高生财沮丧道:“窝囊,别提了,他的面情软,捐税往往收不齐,就三天两头遭挨打。为此事,我二娘整天哭,不知多少回,想不干,还辞不掉。不就读几年书么?反遭罪了,还不如咱。”他的是实情,众人也表示赞同,才道:“也难为他了。”傅八就愤怒,骂道:“那碗饭,本就是恶人来端的,好人难做,但好人也难活。”

    话题又沉重了,却谁也不想沉重,因此转移话题,就拿孩子来开涮,求解闷。于是,傅八找孩子,叫道:“骡驹,快过来,给响爷叩头。”骡驹姓马,仅十四,才半大个孩子,但是个儿高,却低着头,不敢见人。他走过来,先施一礼,叫道:“响爷。”却又跪下,道:“响爷,我替大伙谢你,救我们的命。”众人齐高兴,心里的话出来了。响爷也高兴,就答道:“唉,聪明的孩子,还稚嫩,快起来,谁家的孩子?”骡驹慌忙抢答:“我大叫马银娃,我家住马家院子。”响爷笑了,拉骡驹过来,靠在身边,却也取笑他,问道:“骡驹能跑,你跑得动么?”骡驹大声话:“能。”众人齐笑了。马俊仁就夸赞他:“莫看他,已成家里的梁柱。就这次,就他跑得欢,心还贪,成大出息了。”响爷问:“你家的大人呢?”骡驹哀然了,缓慢作答:“我大病了,家里才没有吃的。”响爷辛酸道:“好一个后生。”

    李生财缓过来了,也想凑热闹,就也拿骡驹来开涮,问道:“骡驹,过来拜我,做我的干儿?就不让你满山跑,照样享清福。”骡驹已经敢话了,因此熟悉了,但最看不上眼的人就是他,因此反诘:“想要占我的便宜?有本事能娶老婆,就能替自己生一个。”李生财脸涨得通红,人最怕打脸,于是不自在了。傅八赶紧打圆场,叱问骡驹:“话没分寸,一杆子不打一船的人?”骡驹不敢言语,自知理亏。傅八却问铁匠:“响叔,我想要一把哨棒,你看啥时候?”铁匠道:“过几天吧,能一齐生火。”听还能打哨棒,骡驹心里直痒痒,好奇地问道:“爷爷,打一把哨棒多钱?”响爷笑道:“对于你,至少辛苦半年吧。”骡驹心就凉了,偏还问:“一把斧子呢?”傅八道:“三年,你打不打?”骡驹就咂舌,响爷却笑了。

    但是,骡驹认为是真的,因此想:乖乖,三年啊,多少回进山?于是萌生念想,想当学徒,学打铁,不知响爷收不收?这事还不能急,得长远话,要万一搞砸了呢?他心中打鼓,因此越着急。然而,他也压抑愿望,于是想象,就徘徊,但到底还是问了响爷:“爷爷,打铁难学不?”响爷笑道:“难,也不难。怕苦就难,不怕苦就不难。”骡驹爽快答道:“我不怕苦。”周围人都笑了,但又装作不知道。响爷却道:“还有你不知道的难。”骡驹问:“还有何难?”响爷道:“手艺难学,铁炭难找,活路也不齐,工钱又跟不上。”骡驹果真心凉了,后悔事情搞砸了,响爷提前在推脱。然而,他仍不甘心,就还问响爷:“那也比我们强,起码有吃的?”响爷就苦笑,道:“吃的是有,浆水攒了不少。菜是乡亲们送的,柴也是乡亲们送的,就是缺少钱粮。乡亲们缺,我也就缺。”到此,他突然打住,发现众人全不安,因此显拘束。果然,众人斥责骡驹,嫌他乱打听,就令他下去,让大人们话。于是,骡驹转身向后,却发现:乖乖,屋子好大喔,还满是吃的,仅后墙根一带就有六大缸浆水,也有板柜,不定是粮。怪不得,能管得了这么多人的饭?因此受人尊敬。于是,骡驹要细思量,想办法弥补,等将来以后。因此,他靠向火塘,静静地躺下来,要想自己的事情,并审问自己。然而,也太累了,却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狗叫了,天之将亮,一群人还在话,反正也耽搁了,就让身体再缓和。于是,铁匠给众人讲消息,他问:“可曾听?八国联军已打进北京,烧杀抢掠,还把圆明园给烧了。那园子,花多少银两?吸全国人的血,让人人均摊。可是,要能造枪造炮,他们洋人谁敢来?”顿时,所有人的愤怒。傅八就问:“嗯?那慈禧,不顾国,国不是她的么?贪图一己的六十大寿,强摊派,花如此多的银子,还让洋人给烧了,作孽么?”李生财也骂:“是啊,整天捐钱,钱都捐冤枉了。害得咱们整年也吃不上,她竟连一个园子也保不住,还是在京城,多少都便宜了洋人?窝囊呀。”马俊仁愤恨道:“不是园子的问题,慈禧她既然有武则天的野心,也就该有武则天的本事。国也护不了,还想专权,你让国家还能有望?”周兴却道:“你们的都太远。她住在金銮殿上,一不冷二不饿,偏偏害咱们受罪,该交的都交了,不该交的也交了,咋能不受饿?可我就不明白,她何以不顾国?祖宗她忘了么,江山是谁的?”铁匠道:“江山本就不是她的,二百年前哪有满清,再还有她?自古的江山,也都是汉人的江山。”高生财忽然高叫:“对呀,大清是窃来的江山,后才有的他们。”傅八就道:“就算窃,也窃成了,哪还得保呀?百姓也不受害。然而你看,这么些年,大清国鳖出去多少银两?还只怕洋人,就不怕百姓,真是他们出钱么?”铁匠又道:“还不止这些,圆明园没烧,她们就先逃,慈禧带着儿皇帝,一齐窝囊,一齐西逃。因此,过山西时,有人就要杀她;如今,又跑到陕西来了,陕西就没人吗?你们等着看吧,会有人要灭她,百姓才不受害,整个民族也有望。”人们很振奋,傅八却问:“真有这样的人?真该有。国都成啥样子了?国中有国呀,百姓还咋活?自古道:舍得一身祸,敢把皇帝拉下马。就算造反,又能咋?”刘生娃就道:“造反呀,谈何容易?”傅八道:“反正也活不旺,不如拼死一搏。”听完,铁匠敬重地看他一眼,然后道:“是该反。它满清,毕竟为蛮夷治国,难有大志。自古以来,蛮夷也出枭雄,但是缺少文化,往往后世就给败了,这才是根子。”

    傅八却道:“还是的太远,太深。就当下,真有改天换地的人?”铁匠道:“当然有,从来就没中断过,如今好多都在形成。在以前,有太平天国,白莲教,你们都知道。在当下,有义和团,红灯照,刀会,还有的没名字,事实上都有名字,也都是一群人,不定谁就把事给搞成了。”人们却叹道:“名字咋都怪怪的,不像个建国?”铁匠就道:“名字不重要,关键在初期能藏人,又能组织人。哪咋办?就用合法的名字,用民间已有的名字,最不显眼,先藏匿自己。因此,像书的,唱戏的,耍拳的,卖艺的,包括各种行会,都有名字,但实际各自有自己的纲领,外人很难知道,不定就暗藏反清的志士。因此,多到你都无法想象,这就是初期形成,等待以后再联合,那时候再定国名,自古的国家也都是这么建的。就目前来,人心还散,因此不敢公开,也就不求统一。但是,志士们有共同的心愿,复汉家河山,也就提前地准备着。”听铁匠讲话,人们都很振奋,于是激动,就还期待,然而却出事了。

    突然,骡驹大叫,满地打滚,直喊疼。人们赶紧跑过来,问是咋回事?骡驹哭道:“疼,疼死了。”傅八连忙想抱他,但骡驹竟滚向一边,哀求道:“不碰,不动,疼死我了。”人们纳闷,铁匠却心里一紧,森严道:“不好,刚离火太近。”众人顿时惊惧了,那可为大事。傅八当即就自责:“怪我呀,咋能把他给忘了?只忙话。”骡驹越疼越厉害,因此在地上荡,来回横扫,犹不解痛,就跳,爬,翻滚,真不知如何是好。众人心都掉了,疼,然而没办法。傅八哭笑着,叫:“娃呀,你歇下?待会就好。”然而骡驹听不见,又成惨叫:“活不了了,要炸了,炸开了,活不成了……”众人好心焦,围着骡驹打转转,跟着也哭,却还是束手无策。骡驹开始跌绊,摔自己,找平衡,要弄清到底是哪儿疼?但仍撕心裂肺地呐喊:“胳膊断了,腿断了,肉烂了,骨头折了,头要炸了,不想活了……”众人哭笑着叫:“娃呀,不敢啊,摔坏了。”然而骡驹只专注于自己,停不了,众人也干急没办法,才持续跺脚。马俊仁哭道:“咋办呀,咋向他娘他大交待?”傅八也哭叫:“我才是集号人,我呀?”众人齐后悔,光顾了自己,直哭笑:“可怜的娃呀,你咋啦,咋遭这样的罪?”骡驹依旧在跌绊,泪汗流满面,出血了,也像疯了,红肿得似个红人,又摔得凄凄惨惨。人们的心都烂了,但帮不上忙,咋帮嘛?真想替他,因此叫骂:“啥世道,天理何在,天理何安哪?还是个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铁匠家人也跑出来,齐揪心于他的哭声,却一样束手无策。铁匠的女人就气哭着叫骂:“不能光站着呀,咋想办法?”铁匠一脸愀然,家人才知道大事不妙。但女儿却道:“哭啥用,发话呀?”铁匠就问大家:“还谁有办法?”众人凄凉道:“谁能有办法?谁也不懂啊。”骡驹总算歇下来,没力了,才不动了,也是疼晕了,就人事不省。然而,却还哆嗦,缩鞠一团,可怜让棉衣都湿透了,也越让人心烂了。最后,铁匠做决定:“快,送娃回去,见他的爹娘。另外请大夫,或许还有救。”于是,傅八马上安排,叫道:“俊仁,你先带一干人送娃回去,我再领一拨人赶赴集贤,要请御医。另外告诉他的爹娘,我也很快就到。”罢,两拨人匆匆动身,赶紧起程,因此疾行。天亮了,然而有狼,于是成集体的快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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