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光头少年

    国师仰臂朝天，疮痍之面狰狞扭曲，黑白祭袍自风中呼啸狂舞，荡动重重帷幕，似敲响这大陆沉寂百年的佛陀之钟——“天佑我大应！”

    当日，国师以身献祭，殒于祭台。

    同日，边城失守，民众暴乱。

    同日，司空府五小姐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司空府派人连寻数日，终在山涧下寻到衣着古怪，昏迷不醒的五小姐。

    五小姐睁眼，起身，神情淡定，挥开一众吓呆的家丁，“别碰我。”

    五小姐找到人群中神情难掩焦急的妇人，思绪几秒，上前一把抱住，面无表情道：“娘……？你怎么才来。”

    哭泣妇人呆住，“静儿……你的头发……”

    五小姐斜眼一瞟齐肩碎发，“被落石压住，断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五小姐拍拍登山服，“新做的衣裳，好看吗？”

    “静儿………你的脸……”

    “脸很完美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妇人眼前一黑，晕了。

    五小姐面无表情，一扫众人，“还有事？”

    众人被那眼神慎得呆楞，齐齐答，“没事！”

    五小姐满意点头，闭眼，倒下。

    同年，司空府五小姐找回，性大变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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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定安三十四年七月。

    远离京都百里之外的云湖城。

    此时正值炎夏，太阳灼热晒的人几欲沉睡。

    作为京都管辖范围内的边城，日值正午，往日喧嚣繁茂的街市，此刻却诡异的万巷无人。

    集市上该有的摊位、物什，该有的一件不少。好似曾经一刹那间无数人凭空消失，只余诡异空巷。

    城墙外上落着零零散散的黑鸦，风缓缓吹过，掠起一片枯叶，此时无声，四周近似无人。

    轻风袭过，微凉之中带着一股奇异的波动。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    巨响震绝人耳，竟带起空气波动。

    惊声突袭，城墙上的飞禽‘呼啦’一声直冲上天，万里碧空瞬间被无数鸟雀淹没，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突黑，如蒙上了层黑布般，遮天蔽日，不见高阳。

    街道上紧闭的门窗却在巨响响起之时骤然敞开，一间接着一间犹如长龙惊起，迅猛有序。

    随即而来的却又是一阵的空，空无声，空无人。

    时间静止不过数秒。

    一颗白亮的脑袋从窗口探出，少年异常灼人的眼眸跟他寸草不生的脑袋一样刺眼，光头少年纵身掠上窗沿，随即翻窗而出，干脆利落，动作无比娴熟。

    少年站在无人的路中央，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巴，仰首，深吸，大喊：“开搞————”

    轰隆隆。

    几乎在少年喊完的同时，无数人影从敞开的大门里骤然奔出，青年壮汉，妇人小孩，足有上百之多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，原本万里无人的街道，已经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
    少年一下子被挤得摇摇晃晃，避免被人撞倒，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一旁的圆柱，等他反应过来，周围只剩下两三个人影，那几个人见他还呆在原地，各自对视了一眼，呆了呆，转身逃命般地追上人群。

    少年却不着急，只嘿嘿一笑，摸了把脏兮兮的脸，一边吸着鼻涕，一边活动筋骨。

    深吸几口气，少年双目瞪圆，低喝一声，蹬腿奔出，如一柄出弦飞箭。

    少年速度惊人，居然已经赶上了人群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斐丰吗，怎么跟在爷屁股后边，是不是想爷美艳的香臀了？”小眼歪鼻的书生。

    “呸！想你爷爷！”少年啐他一口，脚步不停。

    “爷爷想你。”背着一把菜刀的猪肉贩。

    “滚你！”斐丰怒骂一声，腮帮鼓的圆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