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雅间小叙

    直到掌柜笑着退下，雅间的门被关上，坐在右侧的漓王爷墨烨漓终于在沉静中低低的说了一句：

    “户部的银饷有无异常？”

    温润低沉的嗓音，却极具穿透力。

    这话自然是对着供职户部的墨岄说的，虽说墨岄是二皇子，他的二哥，但漓王爷和他关系甚好，几乎从来不唤二哥，顶多喊个岄兄。

    墨岄看了看和他坐一起的秋婉，微微挑眉，四弟一向做事稳持有寸，既然他都不介意外人在场，那他更是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“近日父皇身体有恙，按说太子一党定会暗中使劲，也加紧防御准备，不过，户部着实不见异样，吏部又由尚书及其大公子柳恽把位，银两稽核之事，就难以探查了。”墨岄微微皱眉，谈起公事，便没了平日里的随意和风流。

    “父皇也并未对羽林都尉作出指示，我等也只好按兵不动了，至于卫将军……”天王爷接着墨岄说着。

    但是说到这儿漓王爷却接了上去：

    “青鸾在他手下做事，加之三王胆大心粗，她能应付过来。”

    说罢天王爷也就放心了，世人都知道皇上身后有可私人指派的黄衣卫，但却无人知晓，这个孱弱的质子漓王爷，早在被质押邻国时便开始培养自己的暗卫，编为青衣卫，一千精卫，以青鸾为首。

    三人几句便把今日的主题说了大概，旁边的秋婉只管低眉安心品茶、安静用膳，从未开口。但对于漓王爷的事一直知晓不少。也许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分寸和温婉，他才从未对她隐瞒。

    秋婉了解的墨烨漓，是世人眼里孱弱无权，但却深得岄王爷、天王爷拥护，也并没傻到只靠皇上的一点疼爱自护的人。但她也知道，漓王爷做这些也并不一定就反太子。

    他的温和在于，别人不动他，他是不会挑事的，但如若惹了他，就一定没人比他狠绝。

    几人吃饱喝足，临走时，墨岄又是一挑眉，似是想起了一事，看着天王爷墨烨天道：

    “五弟，懿妃近日不是胃口欠佳么？我看这飘香居新厨兴许有法子，不妨给懿妃调味一试。”

    懿妃是天王爷的母妃，整日不争不吵，修经念佛，清净度日，但身体一直欠佳，御厨也做不出合她口味的膳食，宫中也就天王爷和岄王爷、漓王爷偶尔会去探望，岄王爷之母乃芳楼女子，只做到贵姬之位，产下岄王爷便已辞世；漓王爷之母曾得皇上厚爱，却也福薄，因此漓王爷也仅与懿妃还算亲近。

    墨烨天这才点了点头，脸上却没多少表情，惯常的肃穆板面。

    墨岄开口喊了人，等掌柜的一来便说：

    “天王爷有请新厨前来一叙，还请掌柜的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王爷发话，掌柜的自是不能拒绝，但虽是答应了，脑海里是那头的豆蔻小女子，也是他现在的顶头老板，清泠的绝颜，静逸中藏着睿智，一点都不好应付，他这是一根绳子，两头打结。这也都请了不止一次了。

    的确，从琉百叶只是小厨时便有人总要见她，但琉百叶一概拒绝。不想这会儿这王爷们还如此不懈。

    漓王爷沉寂在一边，只静默的喝着茶，一杯茶盏见底，叶暑才看到宫主一身轻装姗姗来迟。只对着他轻轻点了下头便往楼上走。

    也就是快上楼梯的空隙，琉百叶随手拿了面纱蒙上，看着袁掌柜已经焦急，她却依旧从容静若。还抽着仅有的空隙对着掌柜打趣：

    “见王爷，不必另换一身衣裳么？”琉百叶作势低眉看了自己，淡淡的问。

    掌柜已经焦急的快抓耳挠腮了，可是让王爷久等了，哪还顾这些，只赶紧摆手：

    “不必不必，小姐去就是最好了，这天生丽质，这厨房之气沾不到您，不过袁某得提醒您，这三位王爷虽都不是皇上面前大红人，可漓王爷还是承蒙皇上疼爱的，天王爷这骑都尉可是要职，不说皇上对懿妃的情淡不淡，对天王爷还是器重的，小姐说话可不能冲撞了。”

    琉百叶已然是往外走，只微微扯了扯衣裳，面纱下确保只漏一双眼，随口问道：

    “岄王爷呢？”

    “岄王爷嘛说是在户部供职……”说着看了看她，上楼脚步不停，才低声继续：

    “实则一个闲职，这岄王爷可是所有皇子中最俊也最风流的，指不定姑娘第一眼也得看了呆去！不过岄王爷风流潇洒，也随和，好说话，不必太担心。”